文 | 吴三川
12月8日至15日，全国第十二届残运会暨第九届特奥会将在粤港澳三地举办，部分赛事最近已在陆续进行。共赴残特奥之约，也是一次深刻理解“无障碍”的契机。
无障碍环境是残特奥会的灵魂。从候场到引导，从翻译到医疗，三地用心用情、通力协作。澳门上线无障碍导航，录入了累计300余项无障碍设施信息；广州以“零障赛区”的理念，营造通行零高差、场馆零障碍、信息零屏障的“零障场馆”；深圳赛区提前征集运动员的个性化需求，量身打造无障碍居住场景……有一种对梦想的托举，叫“有爱无障”；有一种对残障人士的关怀，叫“细致入微”。
都说大湾区开放包容，城市的温度正是直接体现。2003年，广州出台《广州市无障碍设施建设管理规定》，2009年，深圳以地方立法的形式出台《深圳市无障碍环境条例》。从“现在时”看“过去时”，再从“将来时”看“现在时”，正应了“办赛事就是办城市”的理念。残特奥会不仅是竞技的赛场，也是丈量城市文明的标尺，进一步激发全社会的思考：我们需要什么样的“无障碍”？“无障碍”当何为？
“无障碍”，始于看见。第34个国际残疾人日刚刚过去，其主题为“促进残疾包容性社会，推动社会进步”。所谓“包容性”，并非单方面的怜悯，而是一种建立在理解基础上的平视。毕竟，从生命多样性的视角来看，肢体的特殊并非缺陷，“残障”也只是既定语境下的相对概念。在残特奥会的赛场，这一点得到了集中体现：在前不久的铁人三项比赛中，肇庆选手石金飞夺冠，引导员杨奥富认为，“配合无间”是原因之一。诚如斯言，一条系在腿部的绳子，变成了两人默契的密码，生命的多维可见一斑。
无独有偶。杨晓婷，这位当年广东首个使用盲文试卷的高考生，七年后站上了残特奥会铁人三项比赛的领奖台。一路“追光”，会有自我怀疑，有数不清的伤痛，有难以想象的恐惧，但她将难关化成了“经历”。她的自勉令人动容——“是因为看不见以后，才让你更想证明自己吗？也许，你只是在体验生命本身，并不需要向谁证明什么。”
“追梦大湾区，出彩人生路。”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。因为体育，残障运动员与社会产生更深度的连接；因为体育，他们书写了自我超越的更多可能。也正是得益于“赛事效应”，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，无论是选手还是普通残障群体，他们都是社会的一分子，都能享有出彩的人生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残障人士被视为一个整体，其内部差异常被忽视。最近，“残特奥会运动员为何要分级”的话题就引发关注：原来，不同残疾程度的运动员，运动能力不同，需要进行专业的分级评估，才能保证公平竞争。从更大的范围来看，这种讨论背后的意义不可忽视——差异，意味着互补。正如“无声译员”倪颖杰所说，聋人也可以为听人服务，也可以从“被服务者”变为“服务者”。
“共赴山海，心向所爱，生命的赛道无惧那挑战。”残特奥会会歌《共赴山海》MV中，其中有几秒钟的镜头，想必戳中了许多人的心：一位腿脚不便的老奶奶过马路时，身后的“轮椅哥”见状，迅速调转方向并施以援手。无需太多解释的这一幕，不正像极了“残健共融”的样子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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